雖然沒有侯孝賢作品里的那種扎實與渾然，但蔡明亮鏡頭里的臺灣，城市里躁動不安、空虛迷茫的男女青少年們，有切肉到骨的誠摯與性感。這種性感與肉體無關，這種性感是青春本身的特權。因為虛弱頹廢，因為寂寞空洞，因為內(nèi)里的明目張膽與不名一文，因為可一而不可再。有幾分朱天文小說的味道——玻璃質地的純粹，金屬質地的決絕。一些細節(jié)也很有嚼勁——阿桂家墻上的日本藝妓浮世繪、地板上漂浮的煙頭，黃舒駿的音樂也很靈，那種恰如其分的搖曳與迷離。蔡明亮難得之處在于，他營建出了一種青春的生態(tài)，或者說他看見，而且不偏不倚——每一只青春鳥都這里有血有肉地呼吸。